一件案子要成功出擊,除了第一線稽查員、基層主管,還要「有肩膀」的長官。
「我們基層公務員都有能力去查,最重要的是上面的挺不挺你,」馬振耀說。如果下面同仁很認真查,長官最後卻「吃案」,對基層公務員是最嚴重的打擊。
日月光廢水案最後拍板決定繼續「辦下去」,高雄市環保局長陳金德扮演「臨門一腳」的關鍵角色。
陳金德是台大化工研究所畢業,曾擔任兩屆國大代表、兩屆區域立委,原過著退休生活的他,今年二月才受高雄市長陳菊請託,到高雄擔任環保局長,從宜蘭隻身到高雄,沒帶任何親信來,就開始上班。
「我是新來的,」他說。因為沒有包袱,他只問屬下「專業」站不站得住腳?「法令」有沒有問題?經過屬下解釋,他也了解狀況後,日月光案就決定「查下去」。 到了整個稽查行動接近收尾的階段,日月光的人開始驚覺事情不對勁。十一月下旬,日月光副總經理林顯堂帶著公司環工人員大隊人馬到環保局說明,當時陳金德只問他:「自來水是怎麼一回事?」
據陳金德轉述,林顯堂解釋,放流槽的污水要打上來到採樣槽,利用虹吸原理必須用自來水,且可用於保護設備。陳金德不能接受此說法,只告訴日月光一行人:「我們會詳查。」
日月光無法合理解釋「自來水」的問題,十二月九日,議會閉幕後,陳金德直奔K7廠,與在K7廠附近等待的環保局同仁會合,共同召開記者會。
記者會後,日月光透過關係又要來見陳金德,他斬釘截鐵的拒絕,「公開、私下」都不要,以展現「辦下去」的決心。
此時,包含業者和高層,排山倒海的壓力隨之而來。陳金德私下感慨:「我這是走鋼索,弄不好粉身碎骨。」
這段時間以來,陳金德常常在半夜兩、三點就醒來,一個人沉思這案子該如何進行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