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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快樂大本營》17年的長壽秘訣:青春主旋律、快樂主持群、持續創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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i黑馬註:《快樂大本營》(簡稱《大本營》)開播17年靠什麼持續熱播?快樂家族主持群和一群明星在台前做遊戲、互相打趣開涮、期間穿插訪談互動,以「快樂青春」為節目主基調,將一檔綜藝娛樂節目,在這以一個節目最多為5年生命週期的電視圈,做成為了一個傳說。《大本營》的長壽究竟秘訣是什麼?


17年的笑聲

1996年,湖南廣電籌備上星,一大批新節目在醞釀之中。就在作為農業大省的湖南電視,其廣告還以豬飼料為主時,時任湖南廣播電視局局長的魏文彬就大膽提議:上星後的湖南衛視應該有一檔屬於自己的綜藝娛樂節目。《大本營》在這個背景下誕生。它的橫空出世,也為湖南衛視奠定了「快樂青春」的主基調。

宋點,《大本營》的元老——第一任導演。「快樂大本營」這個名字,也正出自他之手。宋點酷愛下陸戰棋,棋局中的「大本營」是安全之地,誰人都奈何不了。在宋點心裡,這個節目就應該是給大家提供一片安全、快樂的淨土。於是在一張紙上,他囫圇地寫下「快樂大本營」五個字,列為新節目備選名字之一。魏文彬看完諸多更主流的名字之後,偏偏敏銳地在「快樂大本營」這個名字後面,劃了一個圈。

17年過去了,宋點的夢想果然成為了現實。在每個星期六的晚上,圍坐在電視機前看《大本營》,放聲大笑,已成為很多中國家庭的習慣。

「有時我們經常開玩笑說,《大本營》就是湖南衛視的招牌菜,延續口味持續吸引老客戶,而《爸爸去哪兒》、《我是歌手》,就像新研發出來的新派菜,吸引更多新顧客。」歷經汪炳文、宋點、龍梅三位製片人,到2012年正式接棒第四任《大本營》製片人的羅昕表示青春可人地總結。

從2000年就進入《大本營》的羅昕,談起《大本營》的強大生命力時認為:正確的導向,即挖掘真善美的快樂,傳播正能量,而不是靠低俗捉弄或惡意炒作來取悅觀眾,是保持節目生命力的重要原因。「我們《大本營》裡的快樂,都是非常單純的,非常友善的。」這也正是宋點當年的初衷。

長期研究湖南衛視的知名傳媒人,電影製片人凌表示:其實每個台都希望做這種長壽的節目,這樣最代表整體品質,相對於挖掘新客戶的投入產出比也更高。但除了湖南衛視,還沒有其他電視台真正做得起來。

涅槃2005

作為人,長壽並不代表不會生病,甚至命懸一線。一個組織或一個節目,也如此。看似一路嘻嘻哈哈的《大本營》,在走到開播第8年時曾差點死過去。

2004年,從「年歲」上也已夠本兒的《大本營》,第一次感受到了市場用腳投票的涼意。

那時,還只是導演的羅昕,對這種變化有強烈的感受。回憶道:「那時全國的綜藝節目,幾乎都像《大本營》似的。我們在明星的邀請和節目的形態架構上面,也都遇到了難題。」

就如同如今到處是「爸爸」,區區「幾乎都像」四個字已能想像當年《大本營》創辦初期對中國電視圈的巨大衝擊。

不難理解,在1997年,當所有電視台都在千篇一律地上演層層把關的小品、正襟危坐的晚會、機械呆板的報幕時,《大本營》卻以遊戲為主的形式、輕鬆愉悅的主持,而且還是期期直播,迅速吸引了全國觀眾的注意和喜愛。

第一期《大本營》裡有兩個重要的細節,雖看似微不足道,但卻影響深遠:一、《大本營》主持人「撕掉」了台本,不再拘泥於台詞,而改為說自己的話;二,從《大本營》開始,晚會主持人開始看著鏡頭說話,正面面向觀眾。

1998年,《大本營》一週歲時,迎來第一個鼎盛期:不僅佔據了全國電視市場週末黃金時段的收視冠軍,還在全國颳起了一場「快樂旋風」。一時間,全國各電視台出現了200多檔類似節目!

物極必反,盛極必衰。到舉國都「快樂」的時候,《大本營》如果不傷筋動骨折騰一番,「快樂」大概就離終點不遠了。這是自然規律。

果然,從2004年起,老是那一套,老是那幾個人,每週都在觀眾眼前晃,卻又從直播改成錄播的《大本營》,收視率開始急速下滑。到8月份,《大本營》在涉及31個主要城市的收視率跌至1.07%,份額2.02%,陷入創辦以來的最低谷。

《大本營》確實到了需要「大動作」的時候機了。此時,改革的重任自然落到了時任《大本營》製片人龍梅的身上。

這時,龍梅剛從宋點手裡接棒,節目去留的棘手問題就擺在了她眼前。經過一番思考,在已升任湖南廣電衛視副台長的汪炳文的支持下,龍梅決定放棄《大本營》本來看家的明星娛樂路線,改做普通人的娛樂,將《大本營》做成一檔「有特色的人」的節目。

新想法獲認同後,龍梅和羅昕立即各帶一個導演到云南采風,沿途探訪了很多有趣的人。「汪台看完素材後,立馬覺得這個路子走對了。」龍梅回憶道。

《大本營》,隨即朝這個新方向開拔。

維嘉的眼淚

但自我變革,永遠不像看起來那麼簡單。

節目內容的改變,勢必倒逼主持人架構的變化。因為觀眾反饋的聲音似乎是:「我們不僅看膩了你們一成不變的節目,也看膩了你們一成不變的主持人!」

與此同時,《大本營》的「當家花旦」李湘,似乎也遇到了自己事業上的「七年之癢」。李湘的離開,更打亂了《大本營》的創新計劃和方向。在之後幾個月裡,《大本營》的舞台上一度只剩何炅和維嘉兩位「男丁」。儘管欄目為兩位男主持量身定製了「何不放過李」等特色板塊。但收視仍不見起色。

宋點和龍梅都深深意識到,觀眾已進入了一個倦怠期,不管你是不是很努力。但,是不是只有失去了,才會懂得珍惜?「如果大家都不喜歡了,那就讓觀眾體會一下失去的感覺吧」。而何炅、李維嘉和新加盟的謝娜這三位「快樂」主持人,誰會就此「失去」?

於是,一場由觀眾投票決定結果的主持人淘汰賽,在湖南衛視拉開了。但這貌似簡單的「於是」,只屬於湖南衛視。節目改版是業內常事,但敢於將「改版」本身變成節目,特別是將「主持人」這一最直觀的節目要素的變化,用最刺激也最殘酷的PK方式公開呈現出來,讓所有觀眾見證並且投票決定,這怕是只有湖南衛視才敢做的。

這場為了「淘汰」的主持人PK賽,可確實刺激和驚動了太多的人。

《大本營》的「老主持人」李維嘉,從基層做起,一向勤奮,當年在東北為拍外景曾將雙手凍僵,恐高的他還曾為了節目去蹦極。這一次,他的父母都要不斷面對周圍親朋的「關切」。而正是維嘉,卻恰恰一度被很多人認為是節目「最不被需要」的人。重壓之下,委屈的維嘉在一次排練時就在演播廳裡直接哭了起來。其他幾位「快樂」主持人,第一次直面殘酷,也一樣在承受巨大的壓力。甚至連台領導都受到外界壓力去問龍梅:「你們是不是玩兒真的?」

龍梅當然很心疼。但她知道,她沒有退路。《大本營》要想繼續快樂,就必須痛苦地玩兒真的。

結果,何炅勝出,維嘉和謝娜被「淘汰」落敗。於是,在新版的《大本營》節目裡,何炅帶著《閃亮新主播》裡海選出來的新秀杜海濤和吳昕作為節目主持人上場,而之前被淘汰的謝娜和李維嘉,則暫時作為嘉賓領隊,各帶一隊,同時二人相互較勁。但播出結果卻出人所料,觀眾在體驗「失去」的切膚之痛後,重新認可「一直在努力」的謝娜和維嘉的呼聲,越來越高。短短三個月內,《大本營》以全新的形象重新回歸了觀眾的視線,收視率重新飆高。而謝娜和維嘉,也在觀眾的呼聲中重新回到了《大本營》主持團隊。

隨後,《大本營》就借勢推出了至今堪為一道風景的五人「快樂家族」。「芒果人」進而又催生了另一金牌節目《天天向上》裡的「天天兄弟」。

塞翁失馬,焉知非福。經過2005年的磨難,《大本營》浴火重生。

在凌平看來,《大本營》的「群體主持」方式值得研究。在國外的很多電影,電視劇裡,幾乎沒有誰是絕對的主角,可能有幾個人同時是主角。因為觀眾的喜好越來越個性化,這是未來發展的趨勢。

成龍零報酬

2005年以後,很多草根通過《大本營》的舞台一夜成名。結果令人意外的是,一些明星反而找上門來,對節目組說:「我們也是普通人!你找我們吧?!」為了能上《大本營》,明星們自願提出了零報酬。

至今為止,《大本營》在全國都是為數不多堅持零報酬的綜藝節目。它能吸引嘉賓的,是它的「心」。

十幾年來,除了演藝界的新星外,「四大天王」、周杰倫、成龍等大牌明星都免費上過《大本營》。成龍上完《大本營》,對節目組說過一句話:「《大本營》似乎是為我量身定做的一檔綜藝節目。」

獲得如此高的評價,也正是因為《大本營》一直堅持獨立打造每一期節目。而每期節目,都會根據節目嘉賓的不同,有不同的主題和形式。

製片人羅昕一直堅持:每期設計出來的節目,都是要走心的,獨一無二的。她經常開玩笑:「如果是頭豬,到《大本營》也一定要會吹笛子。」玩笑之後是較真。每次聽取所轄五個導演組的各組導演匯報,羅昕都會追問三個問題:你這期的亮點是什麼?最大的賣點是什麼?這期節目中有創新的是哪個橋段?

2013年12月,成龍推廣新片而第二次上《大本營》時,節目中設計了一個高空穿衣的環節,讓主持人和嘉賓共同抽籤來接受挑戰。有戲劇性的是,偏是成龍抽中了。儘管節目組出於各種考慮,讓謝娜主動代勞,但事後成龍對羅昕說:「當時我真的想上去,到了那個氛圍,你們的節目就是有這種魔力,我很想上去挑戰。」在羅昕看來,是成龍覺得《大本營》挖掘到了他特別想展現的點,那種勇於挑戰、堅持實幹的精神。

「有的明星多次參加《大本營》,可能每期反映的都是他不一樣的個性。」羅昕自豪地對《中外管理》記者說道。

走心的設計,個性化的訂製,需要的是團隊精心的打磨。在《大本營》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,參加節目錄製的明星,都要求提前一天到長沙,以確保與節目組溝通台本,而且必須是與本人(而不是經紀人)直接溝通。即使明星夜裡12點到,導演也要等到本人,完成這個溝通。這種敬業的精神,可以在湖南廣電大樓五樓的牆上瞥見,那裡寫著一句話:「成功是逼出來的」。



龍梅(左)和羅昕(右)


細水長流的快樂

無論是做客明星,還是湖南衛視自己培養的明星主持人,對羅昕來說,最大的挑戰是檔期。在羅昕的辦公桌上,每年都會擺三本日曆。比如在2014年年初,還要寫2013年的工作總結,這時候她就要看2013年的工作記錄。同時,這一年還要涉及到2015年的工作計劃。而4月底,《大本營》主持人排期已經計劃到了8月份具體每一天的安排。

這種前置性的工作方式,保證了團隊工作的有序進行,也提供了應變的底氣。是的,17年的《大本營》,不需要也不應該每一期製作都心驚肉跳。

與《爸爸去哪兒》、《我是歌手》等季播節目不同,每週錄製的《大本營》,運作機制已經相當成熟。除了年初策劃會要提出一整年的構想,平常一切事情全由作為製片人的羅昕做主。

做主,就意味著負責。一年52期,不能出現任何紕漏。這就要求羅昕與她下面的五個輪流負責單期創意製作的導演組,以及身兼多個欄目的主持人之間,做好前期溝通和日常規劃。這種邏輯嚴密的工作流程,是在學習工商管理課程的羅昕所要追求的。

羅昕要追求的,還遠不止是「不出事」,還要持續做精品,為台裡做貢獻。目前《大本營》每年能為湖南衛視貢獻十多億人民幣營收。但是,「一切以製作好看的內容為第一要務,即使再好的廣告合作,如果不能保證內容,我這個製片人是完全有權力說『NO'的。」羅昕很堅定說。

為此,嚴謹的流程,是為了更好的創新。《大本營》雖然屬於「常規欄目」,內容上反而不能按部就班,需要更多的新花樣。《大本營》團隊會不定期舉辦創意會。所有創意都會由全體成員進行現場打分。依龍梅的經驗來看,年輕人的分數往往會打得高一些。例如,「誰是臥底」這個最近很火的遊戲環節,剛開始就是由一個新導演提出的,後來在導演組組長和成熟導演的協助下,這個遊戲從一個不固定環節,發展成為《大本營》的系列常規環節。最後,這個新導演獲得了年底的創新大獎。

因此,《大本營》更像一塊試驗田,不斷嘗試哪種模式觀眾更感興趣。比如2004年時,《大本營》就開始嘗試真人秀了。這檔節目名叫《冒險你最紅》,把一波人拉到草原、沙漠上去進行探險。但當時的觀眾口味還沒有到像今天這樣適應這種節目的階段,最後只好中途作罷。但這種失敗,是一個創新者必須去接受並繼續不懈追求的狀態。「你們注意到的,都是我們成功的那些案例。其實我們做失敗的嘗試多了去了。」羅昕笑言。但失敗,是一個創新者必須去接受的。有一句管理名言是:「如果你敢說自己沒有失敗過,只能說明你從沒有創新過。」

今年,已經是羅昕在《大本營》的第14年了。她經歷了這個節目的低谷和巔峰,如今《大本營》已進入了發展的平穩期。作為一個電視人,她的性格如同這個節目一樣變得越來越平和、友善,只願細水長流。

她享受這種細水長流的幸福。

「《大本營》想要傳達的,就是一種簡單的快樂,沒有雜念,這是一份難得的幸福。」此刻眼前的羅昕,短髮靚麗。「我們團隊都希望自己打扮得年輕一點兒,被別人說像二十多歲,會很開心。」羅昕一身洋溢著青春,笑起來燦爛得像個孩子。

記者:謝丹丹
文章來源:中外管理
(註:文章轉載有刪改、節選 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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